蔡明亮回顾展 (二)旧稿

《你那边几点?》确系百分之百固定镜头,因此这部片子考究的不是别的,就是演技。
蔡和法国方面的合作开始浮出表面(《洞》是第一次),因此要扯上巴黎,杨贵媚出了趟国,大家都跟着出国。
拍巴黎没什么不好,但这一段的情节根本没有支撑点,没有自己独立的发展,纯粹为台北方面提供一个《时间上的参考点》,则完全是编剧的失败。
小康对时间的执著,源于在那个《往前拨七小时》的城市里有一个他所认识的女孩子(几乎算不上认识),但那又怎样?他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我最看不惯什么事情扯上巴黎总是要大惊小怪一番,要是那个城市不是巴黎,而是任何其他欧洲城市,亚洲城市,甚至是纽约,还会有人对你念兹在兹吗?
因为这里的主旨是失去父亲后家人所感到的巨大空洞,这是创作的原动机,也是真正有根基的地方,女孩去法国干什么?不知道,也想不出来。在巴黎走来走去,旅馆房间,咖啡馆,餐厅,电话亭,小卖部,无非就是想表达一个文化隔阂,初到贵地的心境。干什么,这能算是故事吗?
至于与香港女孩的邂逅,未遂的同性爱,又是仓促收尾。
向特吕佛致敬,向让皮埃尔致敬,怎么看着都别扭,蔡的电影跟特吕佛有何共通之处?一说起法国电影就是新浪潮,一说起新浪潮就是特吕佛,我怎么就看不出特吕弗的电影能够如此代表法国呢?
那个顺水漂下的旅行箱,怎么看也是有根白线在旁边牵着。
但蔡在这部片子里所展现的指导演员的能力真是惊人,特别是他们之间的互动,肢体语言,我就不信这些演员都这么出色?全凭自己的悟性?
一个场景的力量来自多方面,导演所能想到的顶多只是一半,这个片子里最出色的一场无疑要数陆静在鱼缸前说《想不想我?》冲击力真实。但写在本子里,恐怕看不出什么名堂。
那个角度,那个鱼缸的照明,那条鱼的体型,动作,当然还有陆说话的方式,赋予这个场景真正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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