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杰依兰
Monday, May 28, 2007
如果你像我一样是塔科夫斯基爱好者,但是有点厌倦了翻来覆去揣摩他的七部半作品,可以考虑试一试土耳其新锐导演Nuri Belge Ceylan。
在Ceylan第一部短片《Koza》中,塔科夫斯基的影响是压倒性的,而其效果也是绝对单纯的;黑白摄影和胶片的能力被展现到最大限度。Ceylan本身是个摄影者,但对比他的摄影作品(http://www.nuribilgeceylan.com)和这部短片,可以看到他更适合从事电影,因为他的摄影作品尽管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是刻意的痕迹实在太重。而放在一个“流”里,这种刻意就不再是很大的问题,因为影像之间的转接和更替成为注意的焦点。
第二部作品《Kasaba》当然是这个短片的延续。但有意思的是除了塔科夫斯基,这个片子表现出多方面的影响,比较明显的是Bergman,Bunuel和Kiarostami。在树林中一家人的交谈,那种代表不同生活观念的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指责,完全是伯格曼系统的。至于布努艾尔,则基本上用做对塔科夫斯基的补充(比如那个蚂蚁在手掌上爬的镜头,剥离了超现实主义的怪诞)。最后说Kiarostami,那就是影片前面的乡村课堂了。题材是这个题材,但是Ceylan的手法还是跟塔走。说句玩笑话,塔科夫斯基只拍了打靶场,Ceylan替他补足了教室里面这一段,那个袜子上的水滴在炉子上的感觉真是学塔学到了家。这个片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好像没有能够把这所有的东西都融合在一起。或者说,经过反复剪接尝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就好像《镜子》,不同材质的共存也成为一种特质。
在《Uzak》中,Ceylan对塔的崇拜被推到台前。主人公两次在深夜独自回味《潜行者》和《镜子》中的片段,他的摄影朋友们也直截了当地指出他想象塔科夫斯基那样拍电影,如同镜子里的主人公家里挂着Rublev的招贴画,Uzak的主人公家里挂着Koza的招贴画。但在部影片中,还有两个其他值得注意的方向,是以前所没有的。一个是侯孝贤式长镜头里的场景调度。塔科夫斯基也擅用长镜头,但侯孝贤的手法和他有两个基本不同。首先按说塔科夫斯基的长镜头不能不说缓慢,但比起侯孝贤明显地少了距离感;其次塔科夫斯基的调度刻意感太强,候就比较灵活。这个比较也全不是凭空猜测,据我一个土耳其朋友的描述,伊斯坦布尔举办侯孝贤影展的时候,他在观众里是看到了Ceylan的。
另一个是Ceylan好像学会了蔡明亮的招牌动作,即用固定机位的长镜头来捕捉喜剧元素。爱情万岁,洞,你那边几点,或者是天边一朵云,基本上都立足于这个招式。并且,这个手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虽然观众笑了,但也必然感到一种苦涩。在远方这个片子里,偷看三级片,偷听别人电话后踩在粘鼠胶上的狼狈,都活脱脱是蔡明亮电影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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